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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 10

 

周遭忽然产生的所有转变全令卞白贤疑惑不已，他却没告诉任何一人，只是静静观察着──不论是好一阵子都处在单身状态的金钟仁、开始打工说有个东西非买不可的吴世勋，抑或是，接连着好几天看见他便会闪避的远远的朴灿烈──他们的一举一动，他们和以往不同的行为，卞白贤全都看在眼里，却不曾表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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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晚与卞白贤的拥抱对朴灿烈而言，就如同一个太过美好的梦境，那样不真实，却又那样心动不已──当下的感受即便现在回忆起来早已模糊不清，但那缩在自己怀里、温暖又小小的身躯，却是着实的令他怀念不已的。

那晚，即便他先转身离去，却在走了一段路以后，仍不禁想起了那小小白皙的人儿。

双腿几乎不受控制的在当下就再次迈出步伐走向他，带着期待，却又有着隐隐不安。

一步步慢慢沿着坡道而上，人儿早已不在刚才分离的地方，顿了顿，还是继续向前走──却在看见那两人的身影以后，渐渐停下了脚步。

他看见金钟仁站在较高处，回过身向卞白贤伸出手的模样。看见卞白贤被拉向他，看着他们之间那不断缩短的距离──然后，便是金钟仁轻柔捧起卞白贤脸颊亲吻着的模样。那样亲密，那样满溢着温柔。卞白贤也伸手抓着他的衣䙓，安份的任由他吻着。

不得不说，两人间的氛围，好似无法轻易介入一般，那样静谧、那样温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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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时候，他会忍不住回想起以前的卞白贤。一直有些神秘安静，白皙的模样也令人忍不住疼爱。那样的卞白贤，一双好看的眼盛满了雾气一般的朦胧。那样的一双眼睛，却总是对着金钟仁满溢所有温柔。也才在那时候，他便觉得那双眼清澈的可以。

从受了伤的那天起，就忍不住开始关注那小小的人儿。一直到后来，那样的关注慢慢渗入了一丝不同──最后，待他回过神后，那样的关注，早已变成了喜欢。

喜欢那小小白皙的人儿。

喜欢冷漠却又温柔的他。

…喜欢，卞白贤。

喜欢他，所以想和他分享自己的生活。

喜欢他，所以忍不住把他拉进自己的世界。

他一直都明白──他注定不会是那个最最了解卞白贤的人，但，只要能让卞白贤发自内心感到快乐，哪怕只有一丝一毫、哪怕那样的过程会不断失败，他也愿意一再尝试。

至少，他心里的卞白贤，是不该整天冷漠的面无表情的。那样精致的脸庞，尽管冷漠，却也美的震慑。那样的脸庞，若是露出了笑──他想，他必定会深陷其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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卞白贤轻咬着下唇，有些呆愣的看着金中人的身影在眼前一遍又一遍晃过。

这是少数只有他自己坐在球场旁看着金钟仁的日子──吴世勋从有些忙碌转为非常忙碌的状态以后的第三次。

虽然不论是哪种情况下他都沉默的可以，但他敢说，有吴世勋在总比他自己一个像傻子一样的坐在这里好。

直勾勾的盯着金钟仁固然是他的一大乐趣，但偶尔金钟仁看向他时，便少了他能够在脑袋空白的当下转移视线的人事物──就像现在。

金钟仁仅是不禁意的一瞥，他便忍不住瞬间低下了头。

再次抬起头，便看见朴灿烈的身影从远处晃过，正缓缓朝着球场的反方向移动。

来回在两人之间看了看，忽然想起朴灿烈上次带他去看的，他和朋友的乐团。

因为欣赏而偶尔会挂记在心，总想着之后要再去看看的──他这么想着的同时，身体已经先一步有了动作。他感觉到他站起身，却又在顷刻间像傻子一般坐下回到原本的位置上。

──金钟仁一定觉得自己很奇怪吧。

造成他一切怪异行为的主因，便是那人在他起身的瞬间就立刻转移到他身上的视线。

就像一直有留心在注意他似的，金钟仁居然在他一起身的同时，便转过脸看向了他──他说不清楚这感觉究竟是好是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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吴世勋的行为在卞白贤眼里其实十分可疑，忽然开始将打工的行程排满了每一天──他怎么也不会想到，吴世勋这样会是为了自己那即将到来的生日。

他的迟钝，也让他并没有将更多的事和那一天联想在一起──譬如说，朴灿烈曾和他提起的，五月第一个周末的乐团比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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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月底的时候，卞白贤终于如愿又去看了一次朴灿烈他们乐团的排练。

说不清是哪里特别吸引了他，也许是他们之间的默契，抑或是，他们那总是充满着自信的模样。他莫名的就对他们很有信心，相信他们在比赛上会取得名次。

和朴灿烈仍然是有些尴尬的关系，两人现在的位置也是所有人之中最远的。

像是对角线似的，朴灿烈在练习室的一头，卞白贤则在完全相反的另一边。

两人之间，甚至还卡着主唱所在的位置，金钟大的身影在卞白贤眼前一遍遍晃过。

却仍是透过他偶尔转动身体时留下的空隙，看见了那即便在后头，却仍目光不便的注视着自己的，有些过于炙热的眼神。

那是不同于金钟仁的双眸──不似金钟仁的双眸那般漆黑深情，而是一双满溢着光芒的美丽瞳仁。像是在注视着的同时，便能轻易从其中获得希望一般。

那是一双，像他一样温暖、一样充盈着快乐的好看眼睛。

卞白贤就这么细细凝视着，并没看见朴灿烈脸上那忽然浮现的浅浅笑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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朴灿烈莫名的开始不再闪躲卞白贤、甚至又恢复了那时不时会来找他的习惯──就好像先前看见他就立刻转身往反方向走的人从来就不是他似的。

对此，卞白贤表面上并没任何反应，心里却暗暗取笑了这样的他一番。

那是，他这辈子或许都不会察觉的、隐约夹杂着宠溺的取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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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那晚以后，金钟仁几乎天天都会按时在卞白贤家门外等着他、并和他一起上学。

今天是难得的例外，只因为金钟仁需要和几个社团成员代表学校去参赛。

今天，也是少数几个只有卞白贤单独待在学校的日子──吴世勋也一起参赛去了。

他几乎在片刻之内便适应了这情况。因为他本就不是特别喜欢与人来往的个性。

吴世勋虽然从他们两人认识并同班起，便是个形影不离的存在，但因为他这几天都特别忙碌的缘故，卞白贤已经对独处这件事稍稍有些习惯了。

听课的欲望似乎又比平常降低了许多，卞白贤几乎整天不是趴睡，就是将注意力放到窗外各种景物之上。

直到朴灿烈放学来找他时，他似乎才终于开口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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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又一次跟着朴灿烈去看了他们乐团的排练，主唱金钟大却意外缺席不在。

“今天练不成了?”卞白贤在了解状况以后便悄悄问了身旁的朴灿烈一句。

后者却露出了笑，并向他摇了摇头、然后伸手指了指他，”你不是也唱得很好吗?”

卞白贤忍不住露出了一丝惊讶的神情，随后便迅速低下了头──”只是…喜欢唱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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唱歌，似乎是卞白贤除了金钟仁以外唯一有兴趣的事。

他在以前，从不曾向任何人提起这件事，却在第一次来这里看他们排练时，受到他们欢乐氛围的影响，答应了他们有空合唱一首歌的要求。

但，那个”他们”里并不包含朴灿烈，所以他根本不知道会有他们以外的人知道他喜欢唱歌的这件事。

他有些惊讶，却也在听见朴灿烈说他唱的好的同时，忍不住感到害羞。

这是第一次有人直接在他面前这么说，他不曾遇过，所以也不知如何回应。

虽然仍是装作镇定的答应了请求，却还是在真正开口唱歌的时候，双手微微发颤。

也许，只有他自己清楚──感到紧张的真正原因，并不是因为在他人面前唱歌。

而是，在受到了称赞以后，站在给予他称赞的那人面前唱歌的这件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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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为这阵子常来看他们排练的缘故，他们所要演出的歌曲，卞白贤也都十分熟练──几乎是在试唱了两次以后，便能按正常速度跟上，能暂时代替主唱的位置。

唱着唱着，便忘了时间的流逝，再次回过神来，早已到了该回去的时候。

卞白贤有些满足于今天，光是从他的表情上便能隐隐看出他的开心。

朴灿烈像是能感受到他的愉快一般，同样面带笑容，陪他走在回家的路上。

走着走着，再次到了上次的斜坡。卞白贤虽没说出口，心里却是满溢着尴尬的。

他有些不知所措，忍不住加快了脚下的步伐，好像这样就能不再想起那晚意外的心动一般──朴灿烈却在这时伸手拉住了他，并将他一把扯进怀抱之中。

卞白贤惊呼出声，就像忘了如何反抗一般，呆愣的在那不知如何是好。

口袋里的手机却在这时开始一遍又一遍的震动着，他才终于回过神来似的，赶紧翻出来查看。画面上那和金钟仁的合照就这么在眼前出现，这通电话来自谁也浅显易见。

他感到他的双手正隐隐发颤，却是迟迟不敢像往常一样开心的接通。

他知道自己正在逃避，一片空白的脑袋却并不能明白自己究竟在逃避什么──

手机仍一遍又一遍的震动着，朴灿烈却在这时接过了他的手机，并在接通以后，将手机贴到了卞白贤的耳边。随后，那熟悉的嗓音便清晰的传入了卞白贤的耳中。

“你现在在哪?怎么还不回家?”

”我──”

卞白贤想回应，却在刚开口之后，被身旁侧过头的那人给轻轻吻住──他能清楚感觉到嘴唇上来自那人的温度。

是陌生的、是和金钟仁不同的。

若说，金钟仁的吻大部是热烈的，那朴灿烈，则是十分轻柔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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电话那头的卞白贤开口说了一个字以后便断了联系，金钟仁在片刻之间便冲出了家门──千万不能有事。

千万不能出任何意外。

在那当下，脑海里所能想起的，似乎就仅剩这两句话，手中细密的汗珠和时不时紧咬下唇的动作也无一不泄漏出他的紧张。他沿着坡道向下，思考着卞白贤有可能会去的地方，却在抬头的瞬间，缓缓停下了脚步。

>>>FIN<<<